“一多寿,二多阴,三无鸟巢,四无虫蠹,五霜叶可玩,六嘉实,七落叶肥滑,可以临书。”柿之七绝道出了古人对柿子的喜爱,在这万物即将走向凋敝的深秋时节里,经霜后依旧丹红丰盈的柿果和柿叶可为天地增色不少,满树的火红色彩和丰收喜悦也一扫人们心中的忧愁阴郁。“严霜八九月,百草不复荣。唯君粲丹实,独挂秋空明。”从诗词中的只言片语也可以看出人们对柿树和其他草木态度的迥然差异。柿,生于农家小院、村庄山头,它很“俗”,透着一股子浓厚朴实的人间味,同时它也可以很“雅”,正如七绝中所描述的“霜叶可玩、可临书”。“斜阳流水几里,啼鸟空林一家。客去诗题柿叶,僧来供煮藤花。”文人之心总是很敏感纤细,秋叶红时素有题诗的雅趣,肥滑硕大的柿叶自然是较好的书写材料和寄情之物。柿与艺术之间的缘,不止被定格在诗词里,也依托妙手画心交织在水墨丹青中。中国人特别钟情于吉祥美好的事物,朱丹之柿象征鼓庆吉祥,入画再适合不过,花鸟画界此风尤甚。现已知最早的柿画出自于宋代的僧侣画家牧溪,他是画禅画的,所以笔下的柿子风格与后期彩绘工笔大相径庭,黑白分明,浓淡相宜,朴拙简逸,古意四溢。六柿图“凡画,人最难,次山水,次狗马……”宋以前画界流行大幅写实山水,像这种果实题材宫廷画师都不屑动墨。进入经济空前繁荣的北宋之后,市民阶层扩大,世俗文化兴起,艺术逐渐趋向于大众化,于是作为世俗表现的果实题材慢慢被重视起来。牧溪开画柿先河之后,由宋入元再历经明清,柿画得到不断发展完善。清代之前柿图多体现文人的笔墨趣味,柿子真实不真实、诱人不诱人都不是关键,而这使得画作无法走入普罗大众的内心,引发不了共鸣。瓜果嘛,对于人来说其最本质的作用就是食用,展现出它们最真实、最勾人食欲的样子,画作才应算具有了气息和感染力。柿子,也称丹柿,经霜后表皮更加红润盈泽,即便还挂在树上都能引得数米之外的人馋嘴。这诱人的魅力通过树梢的醉红来渲染烘托,秋韵的写意、梯斜晩树收红柿的喜悦、生活的安宁美好、内心的火热赤诚等意象也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果熟来禽,眼馋柿子的还有自然界的各种小昆虫、小动物,于是画者也常将红柿与秋虫、小鸟等一起入画,精缩金秋林间的自然野趣于方寸之间。若是对细微自然之象认真观察过,就定能领略画作中的妙趣横生、生机盎然。红柿子象征“火热”,青涩未成熟的柿子则重在表现画者处世为人之“清”。花鸟鱼虫、瓜果蔬菜题材惹人喜爱的另一原因还在于“寓意吉祥”,尽管构图不够丰满华丽,但却可以在它们原本朴实的外表之上注入人性。牢牢抓住讨吉利彩头这种世人皆有的心理,将稀松平常的小物巧妙同框也就成了这类画的固定模式,为充分渲染氛围甚至还常常出现窜季的情况。“柿”谐音“事”,古人便将诸多种喜庆吉祥的内涵、对生活的美好祝愿融入其中,如事事如意(多个柿子或柿子配如意)、四世同堂(柿子配海棠)、事事平安(柿子配花瓶)、事事顺心(柿子配寿桃)、百事大吉(柿子配锦鸡)、事事三思(柿子配丝瓜)、喜逢盛世(柿子配喜鹊)等。利柿三倍事事光明百事如意事丰吉庆擅长以日常题材入画的当然属齐白石最为有名,他的作品中也不乏柿子。不论是丹柿还是青柿,都具有视觉和味觉的双重诱惑,同时也能让人清晰地读出老人的平常心、对自然生命的尊重以及注入骨髓的家乡情……这些贴近世人生活的朴素情怀,让柿图不再只是藏在艺术馆里的不可近之物。事事如意好事成双事事遇头事事安顺事事三思事事平安因为寓意吉祥,柿子也常出现在《岁朝图》这类宋代宫廷兴起的传统绘画题材中,以此表达节日来临的喜悦和祝福。秋来,吃柿子、摆柿子、题柿诗、画柿子,俗到市井零食、雅到诗词画作,古人对时令物候一期一会的珍惜及俗物雅玩的机趣,总是令今人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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