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号档案
书房的坟墓
我是惊人院高级研究员南摊煎饼,近日从朋友那听闻了一种特殊的情侣约定,我特前往调查,记录在此。
故事要从一场飞机事故说起······
01
今天的午饭很丰盛。香味从厨房一直飘到客厅。
张明杰靠在门框上,看着妻子李雪忙碌的背影。
一间屋子、一双璧人、一桌好菜。这本该是一幕温馨的场景,可是张明杰斜睨了眼立在门口的旅行箱,脸色悄然沉了下去。
两个裤兜各装有一部手机,右边的在震动,一阵接着一阵,对方相当执着,丝毫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
他置之不理,倒是李雪听见了动静,自灶前回首,“怎么不接?”
张明杰睫毛一敛,露出一个娴熟的微笑,“股票推销,挺烦的。”
说着,在手机侧面一捏,隔着裤兜,摁断了来电。
“马上就开饭。”李雪不疑有他,利落地掂了下炒锅,又问,“东西收拾好了?”
张明杰将一个双肩包放在行李箱上,一摊手,“没什么东西,我喜欢轻装简行。”
四菜一汤摆上来,色香味俱全,张明杰尝了一口,有些意外地挑高了眉,“你这厨艺什么时候突飞猛进了?”
“是你太久没吃了而已。”
李雪这句话说得很平静,脸上也未见波澜,但听在张明杰耳里,无端有些刺人,像是话里藏了针,有意埋怨他似的。
“我工作太忙了。”
可这也不是你出轨的借口。张明杰在心里忿忿道,口中却截然是另一种温柔的语气,“是我的错。”
“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李雪抿抿嘴角,筷尖在饭粒中无意识地戳了几下,似是想说什么,踌躇片刻,到底没有言语。
张明杰悄然捏紧拳头,视线越过李雪的肩膀,佯装看挂钟,余光却朝书房瞟了过去。
从这个角度,他看不清放在书架后的“秘密柜”。可他知道,它就在那里,等着。
只这么短短一瞟的功夫,张明杰念如电转,在心里又将自己的整个计划快速盘算了一遍。而后,他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急色,顺势收回目光,低头加快了动箸的速度。
“呦,再不出门,我要晚点了。”
许是二人各怀心思,一桌饭菜剩下了大半。
临走前,李雪习惯性地将剩菜放进冰箱。这是今天她犯的第一个错误。
第二个错误,是她收拾行李时,忘记将藏在书房抽屉里的药瓶一起装入旅行箱中。
然而此刻,李雪对于这两个错误都毫无意识。
就像他们谁也没有意识到,这是夫妻两人同吃的最后一顿饭一样。
02
半个月后。
李雪为张明杰操办了葬礼,说是葬礼,其实不准确,只能算告别式。
葬礼是给死者办的,入殓落葬,魂魄亦得归处。可若连遗体也没有,那就只是告别式。
哀乐低鸣,满目缟素,黑衣的宾客们鱼贯上前,放下手中所执的白色玫瑰。
棺内空空如也,追思失去了具象的寄托,无处安放,便都下意识地抬头去望那张悬挂在灵堂中央的遗像。
照片是李雪选的,她想挑一张明朗的模样。可张明杰很久未露过笑颜了,她只好一直往前找,居然追溯到六七年前,以至于遗像中的男人显得分外年轻,叫那些不明就里的宾客凭添出几分额外的唏嘘。
“节哀。”
“谢谢。”
李雪重复着深鞠躬的动作,她不敢用腹部发力,重量都压在腰上,很快便觉得腰椎刺痛。
就这样,在疼痛与疲倦中,她一直有些飘忽的心怦然坠地,终于实实在在地相信了——
张明杰死了。她结婚七年的丈夫,死了。
死在最后一次共进的午餐后。
她无声地喃喃,再次弯腰起身时,眼前陡然眩晕,腰吃不上力,微微向前趔趄了一下。
一双手蓦地扶住她。肌肤相贴,滚烫的温度不属于冰冷的灵堂。
李雪站直了,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林森。”
他是张明杰自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03
来参加告别式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大多是张明杰生意上往来的伙伴,顶着一副滴水不漏的商人脸,起立默哀的样子,像是在公司开早会。
只有一个眼生的年轻女孩哭哭啼啼,在这潭死水中搅出了一点动静。
但也就如此了。
张明杰生前的事业风生水起,他有两部手机,三张sim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