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天下的盗贼,有做响马的,也有做小偷的,种类很多,其中神乎其技的,在许多故事中都有记载。被称为“调白”的这一类,他们的本领已经超出凡人所想,近乎神怪。
“调白”分“下八洞”与“下八洞”。下八洞的人,只要看一眼你的财物,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将其摄走;上八洞更为可怕,也无须露财,只须与你待在一起不到一会儿,就会知道你囊中的财物数量,将其摄走。
湖北有一个少年叫胡八一,他聪明伶俐,为人豪爽,能说会道。所以受雇于一家商铺,负责替主人收债。这天,他刚刚完成了一项收债工作,收回了八千两银子,用满满几个大箱子装着,贴上封条,乘船返回。
这天他正坐在船头饮酒,打发这无聊时光,远远地听到岸边有一个声音喊道:“船夫大哥?能带一个人?”
胡八一抬头望去,这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背着一个大箱子,地上还放好几个包裹,一脸风尘,正眼巴巴地望着船夫,希望搭他一程。船夫也是一个看人下菜碟的主儿,看这位书生一脸风尘,破旧的长袍上还有几个不显眼的补丁,就认定他是一个穷酸之人。连连拒绝:“不好意思啊客官,我这船已经满了,您另寻他船吧!”
那位书生连连哀求:“船夫大哥,帮小弟一个忙吧,小弟是一个书生,千里归乡,在这里等了好久,都没有搭上船,您可怜一下我吧。”
胡八一看其可怜,就起了悲悯之心,开口道:“船夫大哥,你就让这位先生上船吧,我再补你一两银子的船资,您看怎么样?”
看到胡八一这么说,又有银子可赚,船夫只得将那位书生放上了船。上了船,胡八一才发现,这是一位少年郎,一脸英气,对方知道是胡八一给他说的情,连连表示感谢,旅途无聊,二人就聊了起来。
这一聊天,胡发现,这位书生姓易,叫易求之,虽然一副潦倒模样,却是不凡之人,胸怀广阔,气度万千,谈起这天下大事,自有见解,这让胡路上时光有趣得多了。
由于投缘,胡主动邀请易求之与他一起吃喝,晚上的时候还抵足而眠,他发现易求之非士非商,更加地敬畏,看到对方棉袍破旧,就将自己新做的一领锦袍送给了对方,他的这份态度,让易求之十分感激。
几日后,汉口到了,胡八一刚要下船,易求之拉住了他,郑重地说:“我与胡兄相交数日,也算是知己了,我说的话,可能有些惊世骇俗,请胡兄见谅,因为你是一个仁厚之人,我才不得不说,以免胡兄再受其害。”
这让胡八一很好奇,他哈哈大笑:“你我虽是萍水相逢,却贵在交心,有话直说,不用晦言。”
易求之说道:“我及“上八洞”中人,我的行当也就是“调白”,乃盗门中人,之前在岸上看到胡兄的船,就知道载有重货,蒙您的接纳,我上了船,与您接触,知道您这箱子里有八千两银子。我已经施展手段,将其转移到我的箱笼里了。”
胡八一听,大惊失色:“兄台不要蒙我。”
由于对方所说的银子数目与实际相符,胡八一赶紧取钥匙
打开箱子,发现上面的封条完好无损,但箱子里的银子已经不翼而飞,顿时脸色都变了。
易求之打开自己的箱笼,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八千两银子,银子上的印记,正是胡八一刚刚要回来的那一批。看到这八千两银子,胡八一愣了:“我的银子,怎么突然跑到你的箱子里了?”要知道这几日,他与易求之朝夕相处,白天一起饮酒,聊天,晚上抵足而眠,没有一时一刻离开他的视线。
胡大笑:“这就是我上八洞的秘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你的银子转移至我的箱子里。”
说罢,突然双手捏了一个奇怪的手诀,对胡八一说道:“那笔钱已经回到了你的箱子里。”胡八一打开一看,果然如此,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异术,胡八一算是开了眼。
易求之说道:“胡兄对我情深意重,我不忍心看你破财,这才将实情告诉你。我到前面找个好友,缺盘缠,向您借五十两银子,五日之内就会还给您。”
胡八一感激易求之将实情告诉自己,他本身又是豪爽之人,就说道:“您把我的银子都还给我了,区区五十两银子,送给您又如何?
说罢,他从箱子里取出了两锭共计五十两银子,递给了那位易求之。对方站了起来,长揖而谢,突然一纵身,人已经在对面岸上,要知道这船离岸还有十几丈呢?看到对方如此轻功,胡八一惊得合不拢嘴。
回到商铺之后,他将这件事告诉了主人,老板半信半疑。
至于送出的那五十两银子,胡八一也没想着要回来,就将此事放在了脑后。
五天之后,胡八一正在家里读书,突然手下人来说道,有一个锦袍华冠的少年带着好几个仆人求见。胡八一出来一看,原来是前几日见到的那个异人易求之,对方一身华贵的锦袍,头戴束发金冠,一副王公子弟的模样。胡八一连忙将对方请到了自己家里,热情招待。
临别之际,胡八一将其送出门,易求之说道:“前日所借的五十两银子,我已经加上利息,放到你家主人的箱子里了。胡兄以后再出去要债,携带大现金银,可将稻米一撮放在您的银箱里,就不会遭到暗算了,切切记得。”
听了对方的话,胡八一感激至极,对方这是将自己的看家本事告诉了自己。
胡八一回到商铺,将此事告诉了主人,主人打开银两,果然里面又多了六十两银子,这才相信了胡姓商人的话。他叹道:“这天下真有能人异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