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在我国历史上,据传说在夏代已经用竹片和木片开作为书写材料了。但比较可信的,大概要在殷商时期。特战国以后,竹简木牍才广泛地通行起来。到了秦汉便无成为主要的书写材料。纸发明以后,简牍逐渐被纸代替。
三国时期,已经出现纸书,不过官府的文书之类还采用竹简和木牍。东晋时,用藤皮造的纸,质地很好,官府文书开始使用藤纸,东晋末年,用旧麻布做的麻纸,已能大量生产,这种纸上涂一层黄色的防蠢药物,称做黄纸,公元年,东晋的豪族桓玄废晋安帝,自称为帝,便下令废止简牍,采用黄纸。到了南朝,纸已很普遍,简牍和缯帛就完全被纸代替了。往后,仅仅在封建王朝举行大典时,如封官、拜爵、祭祀、婚丧等等,偶尔还使用简策形式。
单独一片竹片叫做简,许多简编连起来叫做策;单独的一片木片叫做版,正方形的版叫做方,一尺长的版叫做牍,比较狭的版也叫木简,许多版牍捆扎在一起叫做函,等等。这些名称,有的在春秋以前已经采用,有的在汉代才使用。不过,就在当时称法也不统一。比如,《礼记·中庸》中提到鲁哀公向孔子询问怎样管理好国家,孔子回答:“文武之*,布于方策。”方,指的木版,策,指的竹简,合起来,指的典籍。《庄子·列御寇》里有句“小夫之知,不离苞苴竿牍”。竿,就是竹简。
再如《淮南子·本经训》中所说“著于竹帛”,这里的“竹”,乃指经过加工的简。唐代李密痛数隋炀帝的罪恶,言称“罄南山之竹”,也“书罪未穷”。这句话自然应理解为把终南山的竹子全部劈制成简,也写不完隋炀帝的罪愆。后人由此引出“罄竹难书”的成语,用来强调某些人所犯的罪恶之多。图使用竹简和木牍,在先秦时期,已经有了一些区别。通常,著书立说、经书典籍的传抄主要用竹简。因此,古人常以简策指书籍。版牍形式多样,便于单片使用,又宜于捆扎封检,多用于公文、信札之类。
到了汉代逐渐建立一套使用简牍的制度,两者的应用更加明确,而名目也更加繁多了按照古代使用简、牍的情况,我们将两者分别介绍,并且结合出土实物加以说明。竹简的制作,先把竹子锯成一段段的竹筒,再破开劈成竹片,打磨光滑,便成了一根根简。字,就写在篾青以里的部分,即篾黄,也叫篾白。刚劈成的竹简很湿,无法写字,要用火烤干。烤制过程称为汗青,也称“杀青、“汗简”。后来,人们把汗青特指史册。文天祥的《过零丁洋》诗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背。”
“汗青”正是意指史册了。简有长短之分,出土的竹简,一般长23-27厘米,即当时所谓尺简。江陵望山二号墓所出战国楚简,达84厘米,超过汉制长简2尺4寸的标准。长沙杨家湾所出竹简,仅长13.5厘米,则是比较特殊的短简了。简上文字一般只写一面,也只写一行。每行字数,多的有一百二十余字,少的只有七、八字,甘肃武威磨嘴子六号汉墓和湖北江陵凤凰山一六八号汉墓都出土过两面书写的竹简,凤凰山十号汉墓出士过书写三,四行文字的宽简。特别是凤凰山一六八号汉墓出土的一根竹牍,长23.2、宽4.1-4.4厘米。牍文所记为“江陵丞敢告地下丞”,与长沙马王堆三号墓出土的记事木牍相似。
这些都是比较少见的。人们记事著述,简单的,只用单片简牍便解决了;遇到大事,写上十几片、几十片,便需要编连起来。此即所谓“大事书之于策,小事简牍而已”。编连用的绳子,叫做编,常用麻绳,也有用丝或熟牛皮的。《史记·孔子世家》记孔予晚年喜《易》,反复翻阅,以致“韦编三绝”。即是说,连编简的牛皮也断过好几回。解放后,各地出土的简策,编绳几乎都已腐烂,只有西北地区保存较好的,多为麻绳。山东临沂银雀山一号汉墓出土的竹简上曾发现丝纶痕迹四道。韦编几乎没有发现。
编连一般采用上、下两道,或上、中、下三道。较长的简,如武威汉简甲本,也有用五道的。编连成策以后,存放时候往往卷成捆状,篇首在外。湖南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的二百根“医书”简,就是分别卷成两卷放在东边箱的长方形漆奁中的。古人还把卷起的简策放在用布帛做的套子里。这种包书的套子称为书衣,即帙书一套为一帙。“卷帙”一词便泛指书籍了。据史书记载,秦始皇批阅奏章一天要看一百二十斤,不看完不休息,六十斤竹简,字数不会很多,重量却不轻了。一部著作,用上百、千根竹简,就是一大捆了古人用“汗牛充栋来形容书籍很多,大概不是夸张。
这比起现在的书来,并不算多。我国古代竹木简的发现和出土,较重要的有两次:一次在汉武帝末年,在孔子旧宅(其后人孔鲋住)墙壁内发现一批竹简。其中有《尚书》、《礼记》、《论语》、《孝经》等书。字体是古体科斗文,与当时通行的隶书不同,被称为“古文经”。所出的《尚书》,称《古文尚书》。另一次在西晋武帝太康二年(公元年),从河南汲县魏襄王幕中出土竹书数十车。据《晋书·束哲传》说,内有《纪年》、《易》、《国语》、《穆天子传》等十六部先秦书籍,共七十五卷。荀勗作《穆天子传序》,说这批书都是竹简,长二尺四寸,用素丝编连,墨书,每简四十字,可惜古代出土的简策都没有流传下来,其中不少书也都散佚了,解放前所发现的竹木简,多为汉、晋简。
以年在居延一带发掘出土的两汉木简数量最多,内容丰富,已编印《居延汉简释文》、《居图三:江陵楚简延汉简甲编》出版。解放后,随着文物考古工作的积极开展,从南到北,自年起,竹木简不断出土现在,按照不同时期、不同地区,择要介绍如下:战国简(主要是楚简)年,湖北江陵纪南城望山一号、二号墓出土楚简。一号墓简的内容似为论述《祭仪》的文稿,都已残断。二号墓简文为记述随葬器物的《遣策》,整简长64厘米左右,宽0.6、厚0.2厘米。秦简年,湖北云梦县睡虎地十一号秦墓出土秦简。
简文内容为秦始皇时期的法律和文书等,整简一般长23,1-27.8、宽0.5-0.8厘米。汉简汉简出土的地域广,次数多,内容也丰富。较重要的有:年,甘肃武威磨嘴子六号汉墓出土竹木简有三种不同尺度:甲本木简长5.5-56、宽0.75、厚0.28厘米,乙本木简长50.5、宽0.5厘米,丙本竹简长56.5、宽0.9厘米。内容为《仪礼》中的一些篇章。各本首尾完整,实为难得。年,山东临沂银雀山一、二号汉基出土竹简.一号墓的整简长27,6,宽0.5一0.9、厚0.1-0.2厘米,大部分为春秋战国时代孙武和孙膑所著的兵书。
二号墓的整简长69,宽1、厚0.2厘米。系《汉武帝元光元年历谱》。-年,甘肃居延发掘出上近二万根竹木简,内容主要是一些与屯戍制度有关的文书等。这是解放后出土汉简最多的一次。年,湖北江陵县凤凰山八、九,十号汉墓出土竹简。其中十号墓所出两根宽简,长约37.3、宽2,9、厚0.25厘米,内容都是一些借贷登记簿册和收支账册。年,湖南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简牍。简长27.4-27.9厘米。简文为《遣策》和两卷《医书》。其中一卷医书与我国最早的《黄帝内经》有些相似。
年,安徽阜阳县双古堆西汉汝阴侯墓出土竹简,都已压成碎片。初步整理,发现《仓颉篇》。《仓颉篇》原为秦国李斯所作,共七章,是秦始皇用作统一文字的课本。这部书早已失传。这次已整理出三百六十多字,是研究秦汉时代的文字极为珍贵的实物资料。图四:云梦秦简年,青海大通县上孙家寨一一五号汉墓出土一批竹简,都已残断,仅有的一根整简长25、宽1、厚0.2厘米左右。内容主要是兵书。“综合上述出土的竹木简情况来看,内容有经书、子书、课本、历谱、公文、帐簿乃至遣策和。
“告地下丞”之类的迷信之物等等,十分丰富。而用简却有长短之别。大体上,内容较重要的古典经籍,如《易》、《仪礼》,均用长简;国家重大记事,如《汉武帝元光元年历谱》,也用长简。民间经典以下的传记和子书一类,采用较短的简,称做一尺简因此,古代常把传记和子书叫做“尺书”或“短书”。王充在《论衡·求解篇》中说,秦“不燔诸子,诸子尺书文篇具在”。出土情况与王充所说相符。